生我者,故乡也

2017-09-22 09:24:45
文艺

生我者,饶平;养我者,珠海。

背井离乡,走出那片柳叶依依,一片未知海滨拥抱在眼前。十年时光留异乡,故乡早已淡然。怀念故乡不过是那人犹在,那事犹存。人若去矣,记忆老去,无牵无挂,天下自是家,便无故乡概念。

故乡是一颗漂泊无依游子心的歇处,让心安适。初至珠海,常梦回饶平。从口袋掏出哆啦A梦的竹蜻蜓,往头上一插,便挥别珠海。不过片刻,便尽收眼下风光,见熟悉街景。故乡,始终如此,那么旧,旧出一条分界线成为一道风景。于茫茫房屋中,我却能一眼辨认出自家房屋,它始终在那,无论我来或不来。

近年,家里修建了新房子。故乡房屋虽大却留不住人。那像是一处旅店,供我们一年一度的停歇。对爷爷奶奶来说,喜是欢聚,也进入离别倒计时。奶奶近年种的大白菜很甜,离别时便化为手上罐罐菜干。奶奶坐在楼梯上呆呆望着地板;爷爷站在窗边干抽着烟。地板带着新的光亮使两个老人落寞的心暴露无疑。

春雷轰隆作响,带来连绵雨下,树上木棉花开。这一切是万物复苏之景,但此景非村景,此时村庄依旧是冷寂冬季。没有归来者,仍是老人,甚至小孩也少了。沉甸甸,回南天也沉甸甸,不是湿意,是压抑。爷爷没有前吆后喝,因为家里只有一只老猫,一只熟悉老人的老猫,老人不需言明,猫就懂了。

幸而爷爷还有奶奶,两个老人上山扫墓。徒剩两个老人的清明节,一路无言,到了老墓。重刷油漆,摆好祭品。爷爷在一旁抽着烟,一根,再一根,边咳边抽,再抽再咳。当奶奶都拜好之后,那烟头已经堆起另一座小坟。

下山,回家。途经田野,去年的稻草人没人修整,只有草蚱蜢上跳下窜,大概是把这当它的巢穴了吧。微风也不愿光顾家门,回南天已是水流满地,每一步都要小心挪动。毕竟只有两个老人,摔了都没人照顾,爷爷也轻拍老猫,慢慢说:你也小心点啊。老猫趴在老人腿上,微微抬眼,又趴耷着。它已经太老了,老得一直趴在老地方。再过不久,家里就见不到老猫了,它会自己找归宿的。

爷爷打着瞌睡,奶奶在烧饭。屋顶上,炊烟很低,那炊烟与爷爷奶奶再也无法直立的背竟如此的相似。去年没人归乡,我脑中浮现的便是如此情景。

无奈却又不得不继续这样,也许再过数十年我将难再回故乡,故乡也终究沦为童年的符号。为大城市的建设增添砖瓦的我们却只能任由故乡渐渐远去,淡忘于眼前,这实在是一种遗憾。但我不甘心如此,多年前那个简单的心愿又浮现眼前。家乡那条马路坑坑洼洼,常年修修补补,却没见过它完整模样。我想要条条直通罗马的道路,想指点家乡的江山,为她的建设出谋划策,成为吸引异乡人的新处所。我不愿让无形文化渐逝,不愿使后辈们所拥有的故乡不再独特,不愿你们认识到的只是批量的城市。愿用我的能力让故乡由旅宿点变为常驻点,不让故乡成为异乡。

作者/通讯员:陈洁淳 | 来源:15商务文秘班 | 编辑:伍一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