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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8 >> 2020年10月29日 星期四  共4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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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夜听雨

作者:●2016级汉语言文学1班 林佳敏

晚上坐进妈妈与邻居围成的茶座里,静静地聆听她们青春岁月里的辛酸,忆苦思甜是她们除家长里短外最常出现的题材。一杯接一杯地品着普洱,从深如黑夜慢慢被水稀释,最终成了浅浅的黄色。这是她们口中喝了不会失眠的茶,谁想这不失眠只对她们这帮“老茶客”奏效,在我这却失了效。

楼下的妈妈早已打起雷声大的呼噜,而我独自一人在楼上辗转反侧,始终难以入眠,即使熏人泪下的蚊香袅袅升起,依旧无法催眠。侧身躺着,耳朵里清晰跳动的脉搏声,仿佛时钟一秒一秒地滴答。夜深如墨水,即使有天窗也没有半点星光。

这是多雨的春季,天阴沉了一整日,果不其然,夜晚便又下起了雨,和昨晚如出一辙,总在深夜里来临,天亮时停歇。雨下得大,按时往地里泼油,刚刚春耕的农夫明日便可偷得一日闲,又不妨碍人们白日里外出,倒也贴心。

雨急促地来,急促地走。开头三三两两地拍打在屋顶的瓦片上,拉开了雨的序幕,左边跳跳,右边蹦蹦,仿佛钢琴师自由游走在琴键上的手。我太阳穴上的筋络也随着律动了起来,惊扰了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。顷刻间,雨纷至沓来,一冲而下,如千军万马闯进多少人的睡梦中,然而尚且能听清每一滴在瓦片上掉落而又弹起的雨珠。它始终以这样的节奏在瓦片上滴答,好像不小心洒落的豆子。它既不汇成瓢泼大雨,一洗屋上因岁月松动的泥沙,也不见渐弱的趋势。我想这样的雨如若在白天是可以看得见千丝万缕的,倘若是白天,也有赶不及回巢的鸟儿的和声。然而渐渐地它又密集了起来,倾盆而下,此时汇成大合唱的雨便难以分辨每一根的声色声调。天窗想必被冲洗得光滑油亮,小时候的我每逢大雨总要忧心天窗的玻璃是否能够承担这雨的重量,然而几十年过去了,风雨之后阳光依旧从它穿射而过。没过多久,雨便猝不及防地小了,不一会儿便重复着稀稀拉拉的前奏,仿佛阵阵败退撤离的军队,用不上一秒的功夫屋顶上便彻底没了声响,仿佛这雨从未来过,然而却被檐前滴落地上的雨滴出卖了。

呼吸渐渐沉了下来,半梦半醒间,雨滴又哒哒地来,重复着此前的旋律,由小而大,由大而小,反反复复。间奏则是不成气候的雨,猝不及防地来,猝不及防地走,像极了沉闷的哑炮。原来这是几段式的春雨!

“咚~咚~咚~”邻居的老式钟表敲起,二更已过。屋后夜归的男主人熄了回家的摩托,“咿呀”一声推开厚重的木门,他在夜里工作,总是夜半三更归来。

雨总算暂时歇了,然而屋顶瓦片上的雨还未从檐前彻底滑落消失,依旧一滴接一滴地砸向地面、水沟,“哒哒”地数着节拍。雨滴一个接着一个沿着直直的轨道掉落,而后四溅开来,砸向地面的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声响,似乎是被地面吞噬了。掉入水沟里的便被回收了,坠入浅的发出清脆的滴答声,坠入深的便发出低沉浑厚的声响。这檐前滴答如同绵延不断的尾奏,模拟着行人沉重的步伐,从1/4拍变为1/2拍变为1拍,直至天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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