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谈“小国寡民”

老子《道德经》第八十章：“小国寡民。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。使民重死而不远徙。虽有舟舆无所乘之。虽有甲兵无所陈之。使民复结绳而用之。甘其食、美其服、安其居、乐其俗。邻国相望，鸡犬之声相闻。民至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
这里老子提出的“小国寡民”引发了后世众多的争论。对其解读，一般理解为“国家小，人民少”，还有人解读为闭关锁国、不与外界交流，开历史倒车。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日益密切，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也日益频繁，老子的“小国寡民”显然是不可能的。但我认为要辩证地看问题，除了看到消极落后的一面，还应挖掘它积极向上的部分为当代社会所用。

“小国寡民”的思想对于降低人的贪欲和参透他人之心是有积极意义的。另外“甘其服，美其食，安其居，乐其俗”这一句有着更为积极的现代意义。“甘、美、安、乐”是使动用法，应该解读为使人民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感到满意，不去羡慕别人。往深一层次去理解，就是指使人民拥有文化自信，这也是新时代我们所提倡的。

改革开放后，西方商品和思想的大量涌入，使得国人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富裕生活心生羡慕，使人们不再“甘其食、美其服、乐其居、安其俗”。总觉得“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”，吃穿用度只要带上“进口”二字就显得特别高级和洋气。他们崇尚洋货，对国产商品不屑一顾。就如前些年，我国国民争相购买日本的马桶盖。这不禁让人感到疑惑，是我国不能生产马桶盖，还是国产的质量比不上日本的呢？在两地产品质量一样的情况下，国民往往优先选择外国的产品。即便我国产品的质量和性能比外国的更好，人们还是会选择外国的产品。总的来说，崇洋媚外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。

如果说，这种现象是以前我国综合国力不够强大造成的；那如今我国已经跻身世界大国的行列，为何崇洋媚外的现象依然存在？比如许可馨事件，她去到海外留学以后，感觉“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”，自己高人一等。因此，她在网上公然辱骂自己的祖国，调侃底层人民。归根到底，崇洋媚外现象背后隐藏的是国人文化自信的缺失。

面对崇洋媚外现象的层出不穷，国家该如何处理？我认为可以用“甘其食、美其服、安其居、乐其俗”去应对。通俗地说，就是培养和树立人民的文化自信，这便是老子“小国寡民”思想在现代社会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。

我国重视文化自信建设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提及文化自信的问题。在十九大报告中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“坚定文化自信，是事关国运兴衰、事关文化安全、事关民族精神独立性的大问题”，“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，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，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”。

那么该如何使人民增强文化自信，摒弃“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”的想法呢？其实，老子在千年前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们了。同样看到“甘其食，美其服，安其居，乐其俗”这一句，可以解读为吃得饱、穿得好、安居乐业，这就是现在国家关注的民生问题。民生问题和文化自信的关系十分紧密。试想，当一个人能吃饱穿暖，安居乐业，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，那么他还会羡慕别人的生活，还会崇洋媚外吗？答案是否定的。因此，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崇洋媚外问题，就得增强人民的文化自信；要想人民自觉地产生文化自信，就得关注人民的民生问题。

那么民生问题和文化自信建设如何关联起来呢？同样，“甘其食，美其服，安其居，乐其俗”这一句也告诉了我们答案。细心对比，“甘其食”对应的是我国人民的食品需求问题。从建国初期，我国副食品供应长期短缺，到“菜篮子”工程解决了人民的食品问题。再到如今，人们在满足饮食需求的情况下，主动去发掘菜品背后的饮食文化。如《舌尖上的中国》这部纪录片，人们在品尝美食的同时，又能感受到背后中国饮食文化的魅力，从而增强文化自信。再如，现代餐饮行业会把中国风融入门店的装修、菜品的摆盘等方面，这同样是把民生问题和文化自信建设巧妙地关联起来。

再看“美其服”对应的是我国纺织业和服装制造业的发展。在建国初期，国民的衣服都是凭布票购买的，无法满足人民的穿衣需求。“新三年，旧三年，缝缝补补又三年”，衣服打满补丁是人民生活的常态。为了解决这一问题，我国不断改进纺织业生产技术，逐步满足人民的穿衣需求。近年来，旗袍、汉服等的再流行，在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国潮风。这便是把民生问题和文化自信建设巧妙地关联起来，既满足了人民的穿衣需求，又使人民进一步认同中国传统文化，增强文化自信。

再看“安其居”，对应的是我国人民的住房需求问题。从建国初期的一大家子挤在狭窄的筒子楼，到后来“安居”工程的实施，人民的住房问题逐步得到解决。在满足住房需求的情况下，人们会追求更好的装修环境。而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用中式风格去装修房子，会选择中式的木材家具，而非西式风格和家具，这正是民族文化自信增强的表现。

再看“乐其俗”，对应的是中国人民的风俗习惯。前些年，人们会非常关注万圣节、圣诞节等西方节日，而不大关注诸如重阳节此类的传统节日。毫无疑问，这也是崇洋媚外的一个表现。近年来，人们越来越注重传统节日，比如端午节、中秋节、重阳节等。把传统节日过得更有仪式感，把传统习俗重新发扬光大。

因此，小国寡民中的“甘其食、美其服、安其居、乐其俗”蕴含着深厚的智慧，历尽千年也不过时，对当今时代改变崇洋媚外现象和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具有重要作用。

（本文乃《中国文化典籍导读》课程思政教学成果之一，指导老师：人文与传播学院万静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