柠檬汽水

2018-06-12 15:25:39
文艺

又想喝柠檬汽水了,酸酸的,甜甜的,没有加多余的白糖,只有苏打水和柠檬汁液的完美混合。柠檬汁要榨出来也是得剥削一定体力劳动的,一只手固定着榨汁器,另一只手狠狠地把切开的柠檬摁下去,毫不留情地顺时针旋转挤压,一回又一回,一个又一个,不到掏空每一颗柠檬的身体不罢休。

柠檬的酸不同于山楂的酸,也不同于白醋陈醋的酸。事实上是,每一种都是不尽相同的。鄙人孤陋寡闻,生活至今,不曾领会各种酸的至妙运用。因而在我有限的认知里,山楂总是要和麦芽糖来个天作之合,串成一串串冰糖葫芦才算完事。外面一层米纸黏糊着糖,最是叫人讨厌。弄去米纸,方见得一层糖晶莹剔透好似浅黄色的琉璃,吃起来便是发出“嘎啦嘎啦”的声音,让我总觉着是在咀嚼甜甜的玻璃碎片。冬天吃,牙肉会被冷得直打哆嗦,有几分哀嚎“人家可是牙龈敏感的,你能不悠着点儿?”;夏天吃,动作可得麻利,不然爽脆的糖衣便变得粘粘糊糊,沾上唇边,滴到衣物,弄出一大堆麻烦事,反而没有品尝山楂的心情了。冰糖葫芦之妙,应是以甜带酸,把山楂那股狠狠的酸劲儿一下子勾了出来,好比美人不需浓妆艳抹,描眉两下便气质不凡。吃过了冰糖葫芦,再喝山楂苹果雪梨汤,就觉着少了些什么。山楂做汤削弱了那股酸劲儿,更讲究的是不同食材的融合,对于山楂爱好者来说,反倒是不尽其味了。更何况,对地理位置上远离首都的孩子来说,冰糖葫芦还有一股铺天盖地的京味儿,吃了这颗糖葫芦,想起的是香喷喷的烤鸭,吃了那颗糖葫芦,又想起神秘的紫禁城。吃完一串的糖葫芦,算是心灵上在北京穷游了一番。

虽着墨于此,但最爱的还是柠檬,还是那杯柠檬汽水。若说“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饮”,那我便是贡茶、皇茶、喜茶、爷茶、本公的茶、恋暖初茶、一点点、大卡司、橘果子等等之中,偏是取了一杯柠檬汽水。痴迷其简单纯粹,却方可在有限之中达到无限。相比起那些杂烩了无数种口感与材料,满满当当的一大杯,喝到最后反到是甜中生腻了。

一来,柠檬的酸很温柔,很甜美,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在“柠檬裙”之下;柠檬的酸又很霸道,无论哪儿挤上了几滴柠檬汁,你总能喝出它的存在。因而单做一杯柠檬汽水,它便是自己的主角,也是自己的配角了。这是独属于柠檬的交响曲,也是柠檬的独角戏。

二来,它总让我拾起时光角落里的记忆碎片,比如学校旁边的小卖部很是讨厌,没有我爱吃的那种糖果,但是药店里就有卖。药店拿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罐子装起五颜六色的水果糖,放在门口柜台最显眼的位置,保证大家放学经过时一定会看到。我不仅看到,还爱把目光锁定在里面那颗浅黄色的糖果,并笃定地认为这种颜色肯定是柠檬味。尽管母亲说那些糖果没有什么牌子,可能全都是香精色素调制出来的,但毕竟它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。在确保母亲不会来接我放学的某一天,我还是鼓起勇气,手里攒着皱巴巴的五毛钱,走进去完成了这次“地下交易”。吃完之后还赶紧喝水漱漱口,保证口腔里不会散发出任何柠檬的清香。比如,那时周杰伦还代言着喜之郎的吸吸果冻,每次出去春游老师还是限制着我们的自由活动,唯一的乐趣就是准备很多的零食和同学们一起分享。我雷打不动地会去买上几袋吸吸果冻,并且一定要有柠檬味的。如果这家超市里没有柠檬味的果冻,便倔强地跑去下一家,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,只是可惜这股子倔强劲没有用在学习数学上面。比如,外婆还在的时候,喜欢给我买嘉顿的雪芳蛋糕,她给我买过柠檬味,买过芝士味,但剩下的我都不记得了。我只记得我很讨厌吃芝士味,是讨厌里面奇怪的香味,来来去去最爱的还是柠檬味,好吃得像是没有用柠檬香精调出来的。还有外婆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吃蛋糕时,脸上一直是笑着的。

回忆至此,又有了去喝柠檬汽水的冲动。

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,它还会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吧。

作者/通讯员:17级新闻全媒体 蒋加慧 | 来源:宣传部 | 编辑:伍一龙